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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襄子

今本(此為底本,未經審校)
文出維基大典

趙襄子,嬴姓,氏,諱無恤,亦作毋恤無䘏春秋臣,趙鞅之子也。

初,姑布子卿見簡子。簡子遍召諸子相之。子卿曰:「無為將軍者。」簡子曰:「趙氏其滅乎?」子卿曰:「吾嘗見一子於路,殆君之子也。」簡子召子無䘏。無䘏至,則子卿起曰:「此真將軍矣。」簡子曰:「此其母賤,翟婢也,奚道貴哉?」子卿曰:「天所授,雖賤必貴。」自是之後,簡子盡召諸子與語,無䘏最賢。簡子乃告諸子曰:「吾藏寶符於常山上,先得者賞。」諸子馳之常山上,求,無所得。無䘏還,曰:「已得符矣。」簡子曰:「奏之。」無䘏曰:「從常山上臨代,代可取也。」簡子於是知無䘏果賢,乃廢太子伯魯,而以無䘏為太子。

韓詩外傳曰:趙簡子太子伯魯,小子無䘏。簡子自為一書牘,曰:「節用聽聰,敬賢勿慢,使能勿賤。」親自表之。與二子,使誦之。居三年,簡子問二書所在。伯魯亡其表,令誦不能得。無䘏出書於袖,令誦習焉。乃出伯魯,而立無䘏。

晉定公三十六年(前四七六年,史記誤作晉出公十七年),簡子卒,太子無䘏代立,是為襄子。翌年,,襄子降喪食,使楚隆問吳王夫差。襄子姊前為代王夫人,簡子既葬,未除服,北登夏屋,請代王。使廚人操銅枓以食代王及從者,行斟,陰令宰人各以枓擊殺代王及從官,遂興兵平代地。趙襄子既害代王,迎姊代夫人。其姊聞之,曰:「以弟慢夫,非仁也,以夫怨弟,非義也。」泣而呼天,摩筓自刺而死。代人憐之,而立神屋於山側,所死地名之為摩笄之山。遂以代封伯魯子周為代成君,伯魯者,襄子兄,故太子。伯魯早死,故封其子。

趙簡子薨而未葬,中牟叛之。葬五日,襄子興師次之,圍未匝,而城自壞者十丈,襄子擊金退之。軍吏曰:「君誅中牟之罪而,城自壞,是天助之也。曷為退之。」襄子曰:「吾聞之叔向曰:君子不乘人於利,不厄人於險。使其城然,後攻之。」中牟聞而請降。

襄子使新穉狗(晉大夫新穉穆子)伐翟,勝左人、中人。使使者來謁之。襄子將食,尋飯有恐色。侍者曰:「狗之事大矣,而主之色不怡,何也?」襄子曰:「吾聞之,德不純而福祿並至,謂之幸夫。幸非福非德,不當雝,雝不為幸,吾是以懼。」

出公十一年(前四六四年),荀瑤,將門,瑤謂襄子:「入之。」對曰:「主在此。」瑤曰:「惡而無勇,何以為子?」對曰:「以能忍恥,庶無害趙宗乎!」荀瑤不悛,襄子由是惎瑤。

趙簡子以襄子為後,董閼于曰:「無恤賤,今以為後,何也。」簡子曰:「是為人也,能為社稷忍羞。」異日,知伯瑤與襄子飲,而批襄子之首,大夫請殺之。襄子曰:「先君之立我也,曰能忍羞,豈曰能刺人哉。」史記曰:知伯圍鄭。醉,以酒灌擊襄子。襄子群臣請死之。襄子曰:「君所以置無䘏,為能忍卼。」然亦慍知伯。知伯歸,因謂簡子,使廢襄子,襄子由此怨知伯。出公十一年,簡子已卒,史記誤。

十八年(前四五七年),知伯瑤與趙、盡分其范、中行故地。晉出公怒,告,欲伐四卿。四卿恐,遂共攻出公。出公奔齊,道死。知伯乃立昭公曾孫驕,是為晉懿公。知伯益驕。請地韓、魏,韓、魏與之。請地趙,趙不與,以其圍鄭之辱。知伯怒遂,率韓、魏攻趙。

襄子懼,襄子之宰張孟談曰:「先主為重器也,為國家之難。盍姑無愛寶於諸侯乎?」襄子曰:「吾無使也。」張孟談曰:「地也可。」襄子曰:「吾不幸有疾,不夷於先子,不德而賄。夫地也求飲吾欲,是養吾疾而幹吾祿也。吾不與皆斃。」襄子,曰:「吾何走乎?」從者曰:「長子近,且城厚完。」襄子曰:「民罷力以完之,又斃死以守之,其誰與我?」從者曰:「邯鄲之倉庫實。」襄子曰:「浚民之膏澤以實之,又因而殺之,其誰與我?其晉陽乎!先主之所屬也,尹鐸之所寬也,民必和矣。」

乃奔保晉陽,原過從,後,至於王澤,見三人,自帶以上可見,自帶以下不可見。與原過竹二節,莫通。曰:「為我以是遺趙毋恤。」原過既至,以告襄子,襄子齊三日,親自剖竹,有朱書曰:「趙毋恤,余霍泰山山陽侯天使也。三月丙戌,余將使女反滅知氏。女亦立我百邑,余將賜女林胡之地。至於後世,且有伉王,赤黑,龍面而鳥噣,鬢麋髭皞,大膺大胸,脩下而馮,左衽界乘,奄有河宗,至於休混諸貉,南伐晉別,北滅黑姑。」襄子再拜,受三神之令。

知、韓、魏圍攻晉陽,沈竈產蛙,民無叛意。歲餘,引汾水灌其城,城不浸者三版。城中懸釜而炊,易子而食。群臣皆有外心,禮益慢,唯高共不敢失禮。襄子懼,乃夜使相張孟談私於韓、魏。韓康子魏桓子與合謀,以三月丙戌,三國反滅知氏,共分其地。於是襄子行賞,高共為上。張孟談曰:「晉陽之難,唯共無功。」襄子曰:「方晉陽急,群臣皆懈,惟共不敢失人臣禮,是以先之。」於是趙北有代,南並知氏,彊於韓、魏。遂祠三神於百邑,使原過主霍泰山祠祀。

其後娶空同氏,生五子。襄子為伯魯之不立也,不肯立子,且必欲傳位與伯魯子代成君。成君先死,乃取成君子浣立為太子。襄子立三十三年(前四四三年)卒。諡曰襄子,浣即位,是為獻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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