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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娥

文出維基大典
《古今賢女繡像》

趙娥者,又作龐娥龐娥親酒泉烈女,乃龐子夏妻,祿福趙君安或名安女。

君安為同縣李壽殺,娥男弟三人欲報仇,壽深以為備。時災疫,三人病死,壽家喜,請宗族慶賀,云:「趙氏強壯已盡,唯有女弱,何足復憂!」防備懈弛。時娥子聞以啓娥,娥感激愈深,愴然隕涕曰:「李壽,汝莫喜也,終不活汝!戴履天地,為吾門戶,吾三子之羞也。焉知娥親不手刃殺汝,而自儌倖邪?」

娥陰巿名刀,挾長持短,晝夜哀酸,志在殺壽。壽為人兇豪,聞娥之言,更乘馬帶刀,鄉人皆畏憚之。比鄰有徐氏婦,憂娥不能制,恐逆見中害,每諫止之,不得止。[]夜數磨礪所持刀訖,扼腕切齒,悲涕長嘆,家人及鄰里咸共笑之。[]娥遂棄家事,乘鹿車伺壽。

光和二年二月上旬,以白日清時,於都亭之前,與壽相遇,便下車扣壽馬,叱之。壽驚愕,回馬欲走。娥奮刀斫之,並傷其馬。馬驚,壽擠道邊溝中。娥尋復就地斫之,探中樹蘭,折所持刀。壽被創未死,娥因前欲取壽所佩刀殺壽,壽護刀瞋目大呼,跳梁而起。娥乃挺身奮手,左抵其額,右樁其喉,反覆盤旋,應手而倒。遂拔其刀以截壽頭,持詣都亭,歸罪有司,徐步詣獄,曰:「父讎己報,請受戮。」辭顏不變。

時祿福長漢陽尹嘉不忍論娥,即解印綬去官,弛法縱之。[]然娥辭氣愈厲,面無懼色。尉知其難奪,強載還家。

涼州刺史周洪、酒泉太守劉班等並共表上,稱其烈義,刊石立碑,顯其門閭。太常弘農張奐貴尚所履,以束帛二十端禮之。海內聞之者,莫不改容贊善,高大其義。故黃門侍郎安定梁寬追述娥,為其作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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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甫謐列女傳》曰:「玄晏先生以為父母之仇,不與共天地,蓋男子之所為也。而娥親以女弱之微,念父辱之酷痛,感仇黨之凶言,奮劍仇頸,人馬俱摧,塞亡父之怨魂,雪三弟之永恨,近古已來,未之有也。詩雲『修我戈矛,與子同仇』,娥親之謂也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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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 徐氏婦曰:「李壽,男子也,兇惡有素,加今備衛在身。趙雖有猛烈之志,而強弱不敵。邂逅不制,則為重受禍於壽,絕滅門戶,痛辱不輕也。原詳舉動,為門戶之計。」娥曰:「父母之仇,不同天地共日月者也。李壽不死,娥親視息世間,活復何求!今雖三弟早死,門戶泯絕,而娥親猶在,豈可假手於人哉!若以卿心況我,則李壽不可得殺;論我之心,壽必為我所殺明矣。」
  2. 娥謂左右曰:「卿等笑我,直以我女弱不能殺壽故也。要當以壽頸血污此刀刃,令汝輩見之。」
  3. 又曰:「仇塞身死,妾之明分也。治獄制刑,君之常典也。何敢貪生以枉官法?」鄉人聞之,傾城奔往,觀者如堵焉,莫不為之悲喜慷慨嗟嘆也。守尉不敢公縱,陰語使去,以便宜自匿。娥抗聲大言曰:「枉法逃死,非妾本心。今仇人已雪,死則妾分,乞得歸法以全國體。雖復萬死,於娥親畢足,不敢貪生為明廷負也。」尉故不聽所執,娥復言曰:「匹婦雖微,猶知憲制。殺人之罪,法所不縱。今既犯之,義無可逃。乞就刑戮,隕身朝巿,肅明王法,娥親之原也。」